2007年11月18日星期日

一波波的痛

心痛怎樣產生?

沒有毛病,只是情緒作怪,都能引起心痛嗎?

痛,仿如無休止,像海浪一波一波湧上來,大浪小浪,心突然收縮、下陷,倏忽軟下來。

生物學家如何解釋?

摔跤

上周二,在北角地鐵站摔了一跤。很久沒有摔跤。那天穿了模樣鈍鈍的Clarks平底鞋,只能怪膠質的鞋底有點黏,又一時恍惚,急步趕著出閘,竟然重重摔在地上。我的第一反應是留意有沒有人上前--這反應真不該--眼前人影幢幢,只有右膝的痛楚最鮮明,迷糊之間我叫自己站起來。

是的,什麼事都要有靠自己的準備,自己最穩妥。

晚上回到家裏,方發覺右膝腫黑了一大塊,跪在床褥上都覺痛,但我沒理會,沒塗什麼也沒搓揉,靜觀瘀黑何時散去,反正很久沒有摔跤了。

他是愛我的

看了小說才去看電影,心頭揮之不去的感情鬱鬱,是小說還是電影帶來的,說不清;是李安成功豐富了小說,抑或搶去小說的光華?這種糢糊,也就像易先生事後惘然,他是否愛上王佳芝--這一點,電影露得多。

王佳芝提示易先生逃走,只因以為他愛她。

有些人憑小說「每次跟老易在一起都像洗了個熱水澡,把積鬱都衝掉了」, 「到女人心裏的路通過陰道 」,加上戲內的床上戲,就認為是易先生令王佳芝享性趣,於是愛上他;有些人則指是那顆六克拉的粉紅鑽戒,令王佳芝感動了,以為易先生捨得用巨款買,等如愛她。

什麼解說都是多餘。總之,王佳芝覺得「這個人是真愛我的」,原來的目的都丟在一旁,儘管她曾因糊糊塗塗的犧牲暗喊「我傻」。

只要相信、覺得對方真的深愛自己,真會不計較,一切付出都有強大的信念支持。

若這個原來只是相信,所有一直支撐自己的力量,剎那頹然潰倒。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最近從報章讀到一個故事:

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三十歲左右,高薪厚職,過著令人羨慕的生活,有天拋下香港所有,移居他方,只因那兒有愛他的人,儘管他的愛人已婚。他願意,因為對方愛他,即使對方只送上小小毛公仔,但因真心,已較什麼都珍貴。

不其然想起王菲的舊歌「我願意」。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忘記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 停留在你懷裏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被放逐天際
只要你真心 拿愛與我回應
我什麼都願意
什麼都願意 為你

懶散星期六

又返回一個人的日子,竟有久違的親切,開始懷疑我是否較宜一個人生活。

星期六,遲起床,慣性拖曳一會後,執拾又亂又髒的小室,然後抹地--眾多家務,抹地是最令我舒暢的一項,雖然每次抹地前要清理垃圾和吸塵叫人煩厭,夏天更是汗流浹背,但只要忍耐一會,清潔後乾爽的地板叫我精神過來,壓抑在內心的憂傷和哀愁找到逃遁口。

跟著去超市買食物--以前很多個星期六都是這樣,今晚再按這事序,莫名有種重回平淡的舒適。或許壓根兒我是個懶人,衝鋒一周後,若在工作天翌日也要起個早,參加密密麻麻的活動,對我是苦事一椿。晚上捧著一碟菜心,拌著XO醬吃,喝水仙,看錄下來的60mins,一個過得很平淡的星期六,雖然浪費了叫人愉悅的藍天,但懶散,讓我回氣。

最近收音機的子夜,終於有一個音樂節目,音樂選得不錯,而且主持話不多,可以讓我鬆弛。數年前起,清談節目大行其道,由日至夜都是人聲,個個台都令我煩厭。

2007年10月28日星期日

民國女子

胡蘭成的女子,人人只記得張愛玲,但實際上還有玉鳳、小周、范秀美、愛珍,或許還有其他沒有入他文章的人。

現在我們依然高舉一對一的關係,並以婚後從一而終為正確,但讀《今生今世》,就知道民國初期,男女關係少很多拘束,女性勇於追求愛情。玉鳳是傳統婚嫁,小周卻是一個年輕護士,明知胡蘭成不但年長得多,還已有伴侶張愛玲,但她亦心甘情願。范秀美是胡蘭成同學父親的妾,多年後助胡逃難,生出情愫,換了今天,肯定不容於世俗,描為不倫之戀。此外,秀美和愛珍都略較胡年長,瞧今天傳媒以奇特眼光報道女長於男的戀情,他們還不是走在潮流前端?

可能那時代混亂,男女之事,社會管不了,也懶得管,名份不是桎梏。惟各女子的不計較,尤其是小周與范秀美,使我深深震動,儘管可能因為胡蘭成是個俊朗的好情人,人人心甘命抵。

胡蘭成寫她們,一揚手連帶把當時的社會散露於人前。女子可以被轉售,已為人妾的也一樣,但不見得她們一定遭人白眼,她們亦未必自卑,能撇開種種,追求自己的人生。

可惜她們已湮沒在時代的洪流,歷史沒有她們的面貌。

胡蘭成易留情,但若他的女子,嚐過愛情的快樂,誰能批判他多情?

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這是張愛玲說的,所以輯錄了《色,戒》的書題名為《惘然記》。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委屈

胡蘭成和張愛玲一起,不長,但讀胡寫兩人相處,賞心。他倆一見傾心,兩人都有才華,談的不乏古今書畫,外人看來,趣味盎然,只覺是一對璧人,琴瑟和諧。

他的《民國女子》,和張愛玲拉不上關係的可愛,竟再三躍映於人前。

胡寫張不常在他家留宿,不知與時局有沒有關係,但我猜多少因為張特立獨行,不然不會愛上當時已有家室的胡,更何況那時胡三十八歲,張僅二十三歲。

胡寫張自覺委屈。天呀,那是張愛玲,連她也覺委屈。愛情不應有委屈,叫人委屈的愛情,又痛又氣又苦,嗆住喉鼻,卻只有自己知;若不硬生生遏下,就會滾瀉出來。胡看得見張的委屈,還好。

今生今世

《色,戒》令人猜張愛玲談的是鄭蘋如還是她自身,到底她的前夫胡蘭成曾是汪精衛手下,易先生有投射。寫作,一定摻雜個人經歷,能令張愛玲愛上的人,叫人好奇。

讀胡蘭成《今生今世》,竟不是想象中的濶袍大袖,反而字字柔婉。好文字減少漢奸的可憎,我更猜他的外表不差,否則自負如張愛玲怎會傾心。

Google只有胡蘭成年邁的照片,儘管如此,仍可見他文質杉杉,明白為何那麼多女子為他傾倒。

「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裹,但她心裹是歡喜的,從塵埃裹開出花來。」

驕矜潑辣的張愛玲如此含羞答答,要不是胡蘭成,我們怎能得見呢。

只有愛情,叫眾生甘願卑微。

在Koh Samed悠閒

去了再算,不知有什麼做,不知下一站如何,就讓腦
袋躱個大大的懶,像伸個大大的懶腰,很爽。

來曼谷,只因是飛行哩數可以換取機票的地點中,覺
得可最隨意的地方,泰國人又和善,閒閒散散,是負
擔得來的揮霍。去便宜國家就有這個好處,不用太著
緊價錢。不用付太多,都能享受在香港不能有的舒
適。於是四天胡亂過去了,這也是一種奢侈。

選擇Koh Samed的理由很懶惰:機票去曼谷,不想另付錢
買機票去布吉;去蘇梅,時間又不夠,一泰國人說這
島近曼谷,悠閒數天剛好。於是,來了。

不是想象中簡陋,旅館鱗次櫛比,遊客較預期多,一
個同來此島的意大利人說,這兒不像布吉般商業化,
那就好了。零四年去Khao Lak而不是港人熱愛的的布
吉,正因那兒較不商業,較寧靜,去了也覺很合胃
脾,可惜三個月後海嘯,下榻的Sofitel受創最深。當時
Khao Lak的旅遊剛起步,海嘯把計劃打個粉碎。當地人
很想從頭來過,但他們知道,要吸引亞洲旅客難很
多,因為亞洲人擔心多鬼。

在Koh Samed住的Samed Villa, 招呼我們的女孩子蠻漂亮,
明顯是混血兒。 意大利人在泰國住了七年,在曼谷
住了一年,跟著在清邁住六年,平時在泰國內四處遊
覽。他說,旅館老闆是瑞士人,娶了泰國太太,有三
個女兒,那個漂亮女孩,是老闆女之一。

這旅館確透著瑞士人的嚴謹:建築物料講究,屋頂用
上不破壞環境的特別磚頭,興建手工佳,花園打理得
很漂亮,可能是這原因,旅館生意很好,現是淡季,
仍能爆滿。唯一要批評的是豪華和標準 bungalow的分別
只是面積,或許這也是瑞士人的乏味。最近海灘的
bungalow,淡季價錢是二千三百泰銖,我們住的第二
排,一千六百泰銖,可看見小夬海。

來Samed Villa要付國家公園入場費,外國人付四百泰
銖,泰國人付四十泰銖, 意大利人教我省錢方法,
只需說一句泰文,就能付本地人費用,「泰國有很多
華僑呢。」我跟守衛說句Sawadee,他真只收四十泰
銖,若他再問一句,我就露餡了。

Koh Samed海鮮較曼谷海鮮市場便宜,而且不收烹煮費。
去年去Sukhumvit一間大型海鮮市場,以為泰國甚麼都較
港便宜,結帳時才嚇一跳。

寫於十月九日

2007年9月2日星期日

鍾楚紅

這幾天讀到鍾楚紅喪夫的新聞,心有戚戚。
他們那樣恩愛,突然失去另一半,痛楚何其大,何況走的年輕,留下的更年輕。
他們結婚時,沒想過只能共對十六年就要永訣吧。
很難很難才找到相愛又能相處的人,只有十六年,委實太短。找到的人,必須珍而重之。
驟然想起,陳修治和丘世文都是在五十歲左右病逝,林振強好像也是。為什麼有才情又善良的人這麼早離開?

搵個好老公

今晚亞視國際台有個新節目"How to find a husband",三十七歲的Sally Gray決定在十週內覓得夫婿,於是廣告天下,並將搵老公過程拍下來,今晚是第一輯。按節目介紹,她在在電視台工作,假如是真的,一宗私事變為公事,因利成便,隨時令她走紅兼助她找到好老公--即使十週內找不到,觀眾知道後也會將之傳開--豈不一舉數得?

什麼文化差異,只要是單身女子的煩惱,就是中外相同。若干年前的Bridget Jones' Diary已是一例,擊中多少女子的心事。今天的Sally Gray不是虛構,縱然她說單身不是罪,但潛藏的人生取向作粹,女子到了一定年紀,就焦慮起來。

節目最深得我心的是,求愛專家提醒Sally不要處處表露出找夫婿的心急,最要緊是從容,免得嚇壞人。

兩個人是否合得來,總要花一段時間才知,若是找伴侶,更不能一蹴即就,怎能向第一次見面的人表明是找丈夫?難道對方沒興趣或不合意,就即刻掉頭走?

2007年9月1日星期六

好友的文章

好友可以尖銳,但她為人厚道,禮數週全。閱這闕短文,不禁莞爾。從文字確可以看性情。

槍手/翻譯工作坊──外邦人手記


今年走入Book Festival 會場,發現Book場與Fringe場有極大對比: 英國的出版界,仍是非常 「白」的社群。
場地似園遊會,草地上都是悠閒的紳士淑女── 有色族裔差不多在場中絕跡。
黑人黃人在講座中提問,主持人表面上客氣禮貌,但在不經意的小地方,卻掩蓋不住英語作為強勢語言,某些白人習慣了的優越感,及把亞非拉人氏當成unclassified, 「他者」﹝the other﹞的態度。

以翻譯工作坊為例,主持人預備的「外語」材料,是指德法西意瑞丹荷; 沒有亞非語。
主持人溫柔有禮地問了水記一句:「Let's take a look at... What are the difficulties translating into Chinese?」
水記還在禮儀周周地發呆, 旁邊一名英國男寫手已反唇相稽: 「I beg your pardon, did you say Chinese is a minority language?」
既然有人幫拖,就不妨玩下去 : 「哇哈哈哈, in terms of headcount we are not that few, you know.」 人多好辦事,這時派用場。

夢裏不知身是客。
寫字是一種孤獨的活動。 天天寫, 寫了十幾年, 已習慣文棍這身分,只想努力把字寫好,沒想其他。
冷不妨跑到公開書展上,文棍仍然隱晦地分顏色; 黑人黃人是少數異類,某些白人是不懂得把你看作「文棍同業」的。


全文見:

http://forestflame.spaces.live.com/blog/cns!9064C83BB259727E!1855.entry


用回黑白電視

早已承認我是科技盲,亦沒興趣追科技,什麼新產品、新功能,我只懂其名稱而不知所以然。手提電話縱已變得曉飛,但我用來用去都是打電話,儲電話,其次是短訊,但也用得不多,所以一直很滿足於用Nokia 2100,雖然這機舊得連二手市場也沒有踪影,但她鈍鈍的,很像我。我沒想過會用多於一千元買手機,直至六個月前通訊公司主動送上一部Toshiba TS32,我才恍然手提電話的功能猶如PDA;各種玩意和功能,令我眼界大開;screen picture原來也有些質素不俗的,我立時覺得像由黑白電視一躍轉用Plasma/LCD,內心冒起「終於追上潮流」的亢奮。

可是,前天TS32的按鍵有問題,於是昨天拿去修理。感嘆一:Nokia的手機真的好,用過兩部都沒事,反而是2003年用Sony Ericsson T100(只是四年前,怎麼感覺像史前?),用了不過一個月已需維修多次,從此不用Sony Ericsson。TS32的機身很薄,我最喜歡,起初很不習慣其menu,畢竟用了Nokia多年,但如此又新又漂亮的手機,數個月內按鈕有問題,不能不說有點失望。感嘆二:修理電話的地方,不再是工場之類的地方。我看著職員,在光亮明麗的門店,用滑鼠在notebook快速溜動,又使勁按我那部TS32的鍵,奇怪怎麼我按不下去,但她就辦到;我內心不禁驚訝:不需用螺絲批之類的工具嗎?我究竟落後了幾多代!

沒有手提電話,是這代人最渾身不自在的事。突然記起,尚有2100,我沒把她扔掉。當我再把她拿在手裏,不禁微笑:很久沒見。白色的膠殼,透著十分淺淡的粉紅,不是喧鬧地與別不同。义了電,我又有手提電話可用了。

只是,分別確令人生疏。從前不用menu都知道怎麼用的2100,如今要摸索一會。沒有繽紛的色彩,竟覺得有些乏味,縱然我都只用來打電話、收短訊。

由奢入儉難,真的難。教育小孩子,寧願他們儉。幸好自小節制。

無論多久的伴,一旦放下了,就是放下了,要用更多的力氣,才能回復舊觀。

2007年7月3日星期二

沒有want

60mins近年常在舊報道加添事情或受訪者的最新進展,就當是新一輯,有欺客之嫌。不過,不久前一集,是訪問一個在海潚全無人傷亡的海上遊民民族Moken,重看也覺有得著。

他們的語言沒有wantwhenhellobye-bye

沒有慾望、沒有時間概念、沒有嗨、沒有拜拜。

沒有慾望!

四樣東西,我們統統都有,而且有很多,所以我們的人生沉重,Moken的人生輕省,而這也有很實在的作用--若身外物多,他們的船盛載不來。

沒有時間意識,親友到訪,他們不會特別開心,因為不懂相隔多久,招呼和再見霎時變為累贅。

我們在意年齡,人際關係非全然純粹,hellobye-bye摻雜計算。假如像Moken,人與人交匯是欣喜,但過後毋須過分感喟,情感的負重減少,才真箇雲淡風輕。

擦身而過。萍水相逢。中國人也早看透。

只是,突然想起《甜蜜蜜》第一幕:張曼玉和黎明乘火車南來香港,他們的座椅背靠,誰也看不見誰,到頭來他們也不知道,原來他們早曾交匯。









2007年6月3日星期日

自侮.人侮之

大班鄭經翰在《 信報》寫了兩篇罵記者的文章,多少真多少假,行內人心中有數。但他在第一篇弄錯了事實:獲邀去曾憲梓家吃飯的不是前線記者,是老細,即老總級。
新聞行的弊病,除了大班,很多人都知,但他們仍然按規矩辦事,由高官至大機構高層,一樣「雞脾打人牙骹軟」,分別只是出來招呼的人和去的地方不同,他們要令一言可以九鼎的傳媒高層感覺良好。
有時候,覺得那些官員和大機構蠻可憐。能攀上出席記者會的位子,應有若干能耐,但對著年紀較自己小一半、隨時對新聞事件不甚了了的前線記者,仍要客氣地稱呼為「記者朋友」(記者+朋友,有沒有語病?),縱然他們同時也可輕易把記者擺弄。外國記者會,多少人把「記者朋友」掛在咀邊?
喝了貴價紅酒洋洋自得,非始於今天。因守候受訪者很久而被請吃飯,跟著在報紙稱讚對方好人,是草率的判斷,當然被訪者覺得一頓飯真超值。過年討利是,已經變為理所當然。
可能仍較其他華人地區好。一位去了台灣報館工作的前輩說,台灣記者要兼做找廣告的工作。大陸記者收紅包採訪亦眾所周知。
最近約訪一個紐約來的人,公關略帶遲疑問:「你的英文沒問題吧?」從他的語調可知,他也覺得這問題有點那個,我不知道這是否他經驗之談,只好答:「我想我應付得來。」不久前,在一個受訪者是洋人的場合,公關伴隨左右做即時翻譯。香港記者是否這樣不濟?
今晚,記協舉行晚宴。如大班所說,行內仍有很多有抱負、能幹的記者,有些資深記者轉行,實為勢所逼。眾人觥籌交錯,是什麼滋味?

2007年5月20日星期日

卡片界定身份

香港人叫卡片,其他地方的華人叫名片,都是同一種東西:列出你的姓名、職銜、所屬機構、聯絡資料。

「有沒有卡片留下?」去哪裏都要有卡片,沒有卡片,彷彿人就沒有身份,被拒於會場外,除非很有地位,無人不識;freelancer應最明白箇中滋味。

為什麼一個人受到多少尊重,取決於他的卡片和其上列出的職銜?

所以很多人有一張長長的卡片,寧願被人取笑,也要列出全部職銜,公私俱列。

星期天,一個人

本想今天出外看海,但下大雨,天氣清涼。窩在家,覺得世界少了喧囂;雖已踏進夏天,但忽地有初秋的味道,好應該靜靜咀嚼文字。

又想起去年十二月在愛丁堡。平日的下午,應該有很多活動的時段,那兒卻悄靜得可以,差點以為是假期,全部人出外度假。

在友人家投宿。窗前有張大枱,超懶的旅人坐在枱前,喝茶,對著報紙,腦裏卻是胡思亂想。不急於做個觀光的旅客,寧願像當地人一樣過活。

他們被遺忘

五月十七日,BBC網站有一則新聞:今天是其駐Gaza的記者Alan Johnston的生日。他在三月十二日失踪,相信被人擄走,至今音訊全無。

除了BBC網站長期有Alan Johnston的新聞,香港傳媒幾乎沒有報道。

很多外國傳媒是僱用當地記者做特約,但Alan Johnston是唯一長駐Gaza的記者。
http://news.bbc.co.uk/2/hi/middle_east/6664075.stm

二零零三年,二十四歲的Richard Wild,以freelance的身份去伊拉克採訪。他在劍僑大學畢業,前途可以很美好,但他偏選擇做記者,而且是戰地記者。他用私人的錢買攝錄機和衛星電話,滿懷壯志,但在巴格達不足兩周遇害。

在google搜尋他的資料,少。最詳盡是這個:

http://news.scotsman.com/topics.cfm?tid=920&id=738062003

還有Rory Peck,另一位殉職的戰地記者。

選擇做戰地記者,定有追求個人滿足感的原因,但一定也包含服務人類的高尚使命感,把戰爭的真相和人民的苦況告訴外面的人。有些是為了將其國家的不幸告訴全世界而做外國傳媒的特約記者--不愛國,不愛同胞,不會這樣做。

可是,他們一旦殉職,立即在我們的視線消失。要不是他們,我們不會在安全地帶讀到戰區的新聞。

他們有否問自己:值得嗎?

到頭來,只有他們的家人悲痛。

但願Alan Johnston只被囚禁。






上流社會的語言

威廉皇子與女朋友分手,英國傳媒指因女方家人沒有說上流社會的語言,不說How do you do?而是 How are you? 

想釣金龜的女孩子立即要緊記,日後要說How do you do?列舉例子多的英國報章,更應剪存下來,溫習溫習,畢竟香港最多只有禮儀課,沒有教授上流階層的用語。

然而,香港有地位的人不一定說話得體。好像馬力談六四,就用了「嗰(幾)條友」來形容逃離天安門的民運學生領袖;馬力是中文大學畢業生啊,是民建聯黨魁!他不是少數。很多商界領袖、公眾人物,私底下說話都會「大鑊」、「嗰條友」......,他們在外國和香港名校畢業,怎麼如此說話?不過,當奴的行政長官都用「玩大佢」來形容施政抱負,社會菁英說話如市井之徒,又有何出奇?

這時候,不得不懷念以前的港督,他們真的讀過書。

2007年4月15日星期日

寂寞的綠點

gmail的人,應察覺屏幕的左方是其他同用gmail的朋友,如他們沒登入,名字旁的圓點是灰色登入後圓點變為綠色,你可以和他們chat;若他們把mail開了,卻擱下不顧一段時間,圓點是橙色。

我經常把gmail開著,往往發覺只有我的綠點亮著,在假日的凌晨,我的綠點額外孤清。

偶爾人家的綠點躍起來,但沒多久,又會睡著,只有我的綠點,由日至夜惶惶守著。

romanza

很久沒聽這張唱片,今晚情緒對上了,播上。因太久沒聽,有些歌曲竟像從來沒聽過。也好,有新鮮感,也替香港小斗室注進歐洲氤氳,騙騙自己也好......

唱片第一首歌Con Te Partiro仍是那麼動聽,一九九八年夏天的歐洲驚艷,深印腦海。一個人在東歐浪蕩,多個城市,不約而同傳來天籟,整個人呆住,卻又不知此音何來,仿如人家對美女驚鴻一瞥,從此傾心。

書室、咖啡店都播這闕歌,我忍不住問布達佩斯歌劇院附近一間書店的男孩,為何在歐洲各處都聽見歌。他答,歌者本唱歌劇,在這唱片唱較現代的歌曲,較易消化,很受歡迎。

在布拉格舊城的迴廊,又再響來動人歌聲,終於,我不由得循著聲音急步追索,左拐右轉,最後尋著一小店,方知那是Con Te Partiro,歌者是Andrea Bocelli,那是初次與他邂逅。那所小店所上去很普通,但會播這張唱片,工作的人有一定涵養,布拉格的底子果然厚。

返回香港後找資料,方知Andrea Bocelli是成名不久的男高音,光看封套上的照片垂目憑欄,絕不令人聯想失明。後來在電視和看他現場演唱,他不像romanza封套照那末有型。

把唱片買了,重覆又重覆播。每次Con Te Partiro都叫人幽幽醉了,此曲英文名是Time to Say Goodbye

音樂緩緩流瀉,總叫我憶起那年歐洲之夏。

新落腳處

blogspirit的部落,忽然開不到,弄了幾個星期仍然無法開啟,介紹我用blogspirit的朋友,命運和我一樣,氣極,只好另覓落腳處。

開不到部落,傷心的是從前的心機統統消失了,我沒有拷貝。每一段文字,都是人生停步的注釋,一步一步走來。整個部落驟然消失,生命頓時少了一夬,也凸顯虛擬空間的虛幻,還是老老實實寫下來好。當然,所謂寫下來,其實是打下來,存進電腦裏。

早陣子,受地震影響,亞洲的互聯網出事,電郵、長途電話、手提,完全都接不上,親愛的人卻在外國,剎那隔絕。人的意識,因經驗而存在,不再經驗,虛擬空間又沒留下痕跡,那之前所有的愛戀是真還是假?

白紙黑字,最真實,握在手裏,心裏踏實。老套,真有老套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