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18日星期日
他是愛我的
王佳芝提示易先生逃走,只因以為他愛她。
有些人憑小說「每次跟老易在一起都像洗了個熱水澡,把積鬱都衝掉了」, 「到女人心裏的路通過陰道 」,加上戲內的床上戲,就認為是易先生令王佳芝享性趣,於是愛上他;有些人則指是那顆六克拉的粉紅鑽戒,令王佳芝感動了,以為易先生捨得用巨款買,等如愛她。
什麼解說都是多餘。總之,王佳芝覺得「這個人是真愛我的」,原來的目的都丟在一旁,儘管她曾因糊糊塗塗的犧牲暗喊「我傻」。
只要相信、覺得對方真的深愛自己,真會不計較,一切付出都有強大的信念支持。
若這個原來只是相信,所有一直支撐自己的力量,剎那頹然潰倒。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三十歲左右,高薪厚職,過著令人羨慕的生活,有天拋下香港所有,移居他方,只因那兒有愛他的人,儘管他的愛人已婚。他願意,因為對方愛他,即使對方只送上小小毛公仔,但因真心,已較什麼都珍貴。
不其然想起王菲的舊歌「我願意」。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忘記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 停留在你懷裏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 被放逐天際
只要你真心 拿愛與我回應
我什麼都願意
什麼都願意 為你
懶散星期六
星期六,遲起床,慣性拖曳一會後,執拾又亂又髒的小室,然後抹地--眾多家務,抹地是最令我舒暢的一項,雖然每次抹地前要清理垃圾和吸塵叫人煩厭,夏天更是汗流浹背,但只要忍耐一會,清潔後乾爽的地板叫我精神過來,壓抑在內心的憂傷和哀愁找到逃遁口。
跟著去超市買食物--以前很多個星期六都是這樣,今晚再按這事序,莫名有種重回平淡的舒適。或許壓根兒我是個懶人,衝鋒一周後,若在工作天翌日也要起個早,參加密密麻麻的活動,對我是苦事一椿。晚上捧著一碟菜心,拌著XO醬吃,喝水仙,看錄下來的60mins,一個過得很平淡的星期六,雖然浪費了叫人愉悅的藍天,但懶散,讓我回氣。
最近收音機的子夜,終於有一個音樂節目,音樂選得不錯,而且主持話不多,可以讓我鬆弛。數年前起,清談節目大行其道,由日至夜都是人聲,個個台都令我煩厭。
2007年10月28日星期日
民國女子
現在我們依然高舉一對一的關係,並以婚後從一而終為正確,但讀《今生今世》,就知道民國初期,男女關係少很多拘束,女性勇於追求愛情。玉鳳是傳統婚嫁,小周卻是一個年輕護士,明知胡蘭成不但年長得多,還已有伴侶張愛玲,但她亦心甘情願。范秀美是胡蘭成同學父親的妾,多年後助胡逃難,生出情愫,換了今天,肯定不容於世俗,描為不倫之戀。此外,秀美和愛珍都略較胡年長,瞧今天傳媒以奇特眼光報道女長於男的戀情,他們還不是走在潮流前端?
可能那時代混亂,男女之事,社會管不了,也懶得管,名份不是桎梏。惟各女子的不計較,尤其是小周與范秀美,使我深深震動,儘管可能因為胡蘭成是個俊朗的好情人,人人心甘命抵。
胡蘭成寫她們,一揚手連帶把當時的社會散露於人前。女子可以被轉售,已為人妾的也一樣,但不見得她們一定遭人白眼,她們亦未必自卑,能撇開種種,追求自己的人生。
可惜她們已湮沒在時代的洪流,歷史沒有她們的面貌。
胡蘭成易留情,但若他的女子,嚐過愛情的快樂,誰能批判他多情?
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這是張愛玲說的,所以輯錄了《色,戒》的書題名為《惘然記》。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在Koh Samed悠閒
袋躱個大大的懶,像伸個大大的懶腰,很爽。
來曼谷,只因是飛行哩數可以換取機票的地點中,覺
得可最隨意的地方,泰國人又和善,閒閒散散,是負
擔得來的揮霍。去便宜國家就有這個好處,不用太著
緊價錢。不用付太多,都能享受在香港不能有的舒
適。於是四天胡亂過去了,這也是一種奢侈。
選擇Koh Samed的理由很懶惰:機票去曼谷,不想另付錢
買機票去布吉;去蘇梅,時間又不夠,一泰國人說這
島近曼谷,悠閒數天剛好。於是,來了。
不是想象中簡陋,旅館鱗次櫛比,遊客較預期多,一
個同來此島的意大利人說,這兒不像布吉般商業化,
那就好了。零四年去Khao Lak而不是港人熱愛的的布
吉,正因那兒較不商業,較寧靜,去了也覺很合胃
脾,可惜三個月後海嘯,下榻的Sofitel受創最深。當時
Khao Lak的旅遊剛起步,海嘯把計劃打個粉碎。當地人
很想從頭來過,但他們知道,要吸引亞洲旅客難很
多,因為亞洲人擔心多鬼。
在Koh Samed住的Samed Villa, 招呼我們的女孩子蠻漂亮,
明顯是混血兒。 意大利人在泰國住了七年,在曼谷
住了一年,跟著在清邁住六年,平時在泰國內四處遊
覽。他說,旅館老闆是瑞士人,娶了泰國太太,有三
個女兒,那個漂亮女孩,是老闆女之一。
這旅館確透著瑞士人的嚴謹:建築物料講究,屋頂用
上不破壞環境的特別磚頭,興建手工佳,花園打理得
很漂亮,可能是這原因,旅館生意很好,現是淡季,
仍能爆滿。唯一要批評的是豪華和標準 bungalow的分別
只是面積,或許這也是瑞士人的乏味。最近海灘的
bungalow,淡季價錢是二千三百泰銖,我們住的第二
排,一千六百泰銖,可看見小夬海。
來Samed Villa要付國家公園入場費,外國人付四百泰
銖,泰國人付四十泰銖, 意大利人教我省錢方法,
只需說一句泰文,就能付本地人費用,「泰國有很多
華僑呢。」我跟守衛說句Sawadee,他真只收四十泰
銖,若他再問一句,我就露餡了。
Koh Samed海鮮較曼谷海鮮市場便宜,而且不收烹煮費。
去年去Sukhumvit一間大型海鮮市場,以為泰國甚麼都較
港便宜,結帳時才嚇一跳。
寫於十月九日
2007年9月2日星期日
搵個好老公
什麼文化差異,只要是單身女子的煩惱,就是中外相同。若干年前的Bridget Jones' Diary已是一例,擊中多少女子的心事。今天的Sally Gray不是虛構,縱然她說單身不是罪,但潛藏的人生取向作粹,女子到了一定年紀,就焦慮起來。
節目最深得我心的是,求愛專家提醒Sally不要處處表露出找夫婿的心急,最要緊是從容,免得嚇壞人。
兩個人是否合得來,總要花一段時間才知,若是找伴侶,更不能一蹴即就,怎能向第一次見面的人表明是找丈夫?難道對方沒興趣或不合意,就即刻掉頭走?
2007年9月1日星期六
好友的文章
槍手/翻譯工作坊──外邦人手記
場地似園遊會,草地上都是悠閒的紳士淑女── 有色族裔差不多在場中絕跡。
黑人黃人在講座中提問,主持人表面上客氣禮貌,但在不經意的小地方,卻掩蓋不住英語作為強勢語言,某些白人習慣了的優越感,及把亞非拉人氏當成unclassified, 「他者」﹝the other﹞的態度。
以翻譯工作坊為例,主持人預備的「外語」材料,是指德法西意瑞丹荷; 沒有亞非語。
主持人溫柔有禮地問了水記一句:「Let's take a look at... What are the difficulties translating into Chinese?」
水記還在禮儀周周地發呆, 旁邊一名英國男寫手已反唇相稽: 「I beg your pardon, did you say Chinese is a minority language?」
既然有人幫拖,就不妨玩下去 : 「哇哈哈哈, in terms of headcount we are not that few, you know.」 人多好辦事,這時派用場。
夢裏不知身是客。
寫字是一種孤獨的活動。 天天寫, 寫了十幾年, 已習慣文棍這身分,只想努力把字寫好,沒想其他。
冷不妨跑到公開書展上,文棍仍然隱晦地分顏色; 黑人黃人是少數異類,某些白人是不懂得把你看作「文棍同業」的。
全文見:
http://forestflame.spaces.live.com/blog/cns!9064C83BB259727E!1855.entry
用回黑白電視
可是,前天TS32的按鍵有問題,於是昨天拿去修理。感嘆一:Nokia的手機真的好,用過兩部都沒事,反而是2003年用Sony Ericsson T100(只是四年前,怎麼感覺像史前?),用了不過一個月已需維修多次,從此不用Sony Ericsson。TS32的機身很薄,我最喜歡,起初很不習慣其menu,畢竟用了Nokia多年,但如此又新又漂亮的手機,數個月內按鈕有問題,不能不說有點失望。感嘆二:修理電話的地方,不再是工場之類的地方。我看著職員,在光亮明麗的門店,用滑鼠在notebook快速溜動,又使勁按我那部TS32的鍵,奇怪怎麼我按不下去,但她就辦到;我內心不禁驚訝:不需用螺絲批之類的工具嗎?我究竟落後了幾多代!
沒有手提電話,是這代人最渾身不自在的事。突然記起,尚有2100,我沒把她扔掉。當我再把她拿在手裏,不禁微笑:很久沒見。白色的膠殼,透著十分淺淡的粉紅,不是喧鬧地與別不同。义了電,我又有手提電話可用了。
只是,分別確令人生疏。從前不用menu都知道怎麼用的2100,如今要摸索一會。沒有繽紛的色彩,竟覺得有些乏味,縱然我都只用來打電話、收短訊。
由奢入儉難,真的難。教育小孩子,寧願他們儉。幸好自小節制。
無論多久的伴,一旦放下了,就是放下了,要用更多的力氣,才能回復舊觀。
2007年7月3日星期二
沒有want
60mins近年常在舊報道加添事情或受訪者的最新進展,就當是新一輯,有欺客之嫌。不過,不久前一集,是訪問一個在海潚全無人傷亡的海上遊民民族Moken,重看也覺有得著。
他們的語言沒有want、when、hello、bye-bye。
沒有慾望、沒有時間概念、沒有嗨、沒有拜拜。
沒有慾望!
四樣東西,我們統統都有,而且有很多,所以我們的人生沉重,Moken的人生輕省,而這也有很實在的作用--若身外物多,他們的船盛載不來。
沒有時間意識,親友到訪,他們不會特別開心,因為不懂相隔多久,招呼和再見霎時變為累贅。
我們在意年齡,人際關係非全然純粹,hello和bye-bye摻雜計算。假如像Moken,人與人交匯是欣喜,但過後毋須過分感喟,情感的負重減少,才真箇雲淡風輕。
擦身而過。萍水相逢。中國人也早看透。
只是,突然想起《甜蜜蜜》第一幕:張曼玉和黎明乘火車南來香港,他們的座椅背靠,誰也看不見誰,到頭來他們也不知道,原來他們早曾交匯。
2007年6月3日星期日
自侮.人侮之
新聞行的弊病,除了大班,很多人都知,但他們仍然按規矩辦事,由高官至大機構高層,一樣「雞脾打人牙骹軟」,分別只是出來招呼的人和去的地方不同,他們要令一言可以九鼎的傳媒高層感覺良好。
有時候,覺得那些官員和大機構蠻可憐。能攀上出席記者會的位子,應有若干能耐,但對著年紀較自己小一半、隨時對新聞事件不甚了了的前線記者,仍要客氣地稱呼為「記者朋友」(記者+朋友,有沒有語病?),縱然他們同時也可輕易把記者擺弄。外國記者會,多少人把「記者朋友」掛在咀邊?
喝了貴價紅酒洋洋自得,非始於今天。因守候受訪者很久而被請吃飯,跟著在報紙稱讚對方好人,是草率的判斷,當然被訪者覺得一頓飯真超值。過年討利是,已經變為理所當然。
可能仍較其他華人地區好。一位去了台灣報館工作的前輩說,台灣記者要兼做找廣告的工作。大陸記者收紅包採訪亦眾所周知。
最近約訪一個紐約來的人,公關略帶遲疑問:「你的英文沒問題吧?」從他的語調可知,他也覺得這問題有點那個,我不知道這是否他經驗之談,只好答:「我想我應付得來。」不久前,在一個受訪者是洋人的場合,公關伴隨左右做即時翻譯。香港記者是否這樣不濟?
今晚,記協舉行晚宴。如大班所說,行內仍有很多有抱負、能幹的記者,有些資深記者轉行,實為勢所逼。眾人觥籌交錯,是什麼滋味?
2007年5月20日星期日
他們被遺忘
除了BBC網站長期有Alan Johnston的新聞,香港傳媒幾乎沒有報道。
很多外國傳媒是僱用當地記者做特約,但Alan Johnston是唯一長駐Gaza的記者。
http://news.bbc.co.uk/2/hi/middle_east/6664075.stm
二零零三年,二十四歲的Richard Wild,以freelance的身份去伊拉克採訪。他在劍僑大學畢業,前途可以很美好,但他偏選擇做記者,而且是戰地記者。他用私人的錢買攝錄機和衛星電話,滿懷壯志,但在巴格達不足兩周遇害。
在google搜尋他的資料,少。最詳盡是這個:
http://news.scotsman.com/topics.cfm?tid=920&id=738062003
還有Rory Peck,另一位殉職的戰地記者。
選擇做戰地記者,定有追求個人滿足感的原因,但一定也包含服務人類的高尚使命感,把戰爭的真相和人民的苦況告訴外面的人。有些是為了將其國家的不幸告訴全世界而做外國傳媒的特約記者--不愛國,不愛同胞,不會這樣做。
可是,他們一旦殉職,立即在我們的視線消失。要不是他們,我們不會在安全地帶讀到戰區的新聞。
他們有否問自己:值得嗎?
到頭來,只有他們的家人悲痛。
但願Alan Johnston只被囚禁。
上流社會的語言
想釣金龜的女孩子立即要緊記,日後要說How do you do?列舉例子多的英國報章,更應剪存下來,溫習溫習,畢竟香港最多只有禮儀課,沒有教授上流階層的用語。
然而,香港有地位的人不一定說話得體。好像馬力談六四,就用了「嗰(幾)條友」來形容逃離天安門的民運學生領袖;馬力是中文大學畢業生啊,是民建聯黨魁!他不是少數。很多商界領袖、公眾人物,私底下說話都會「大鑊」、「嗰條友」......,他們在外國和香港名校畢業,怎麼如此說話?不過,當奴的行政長官都用「玩大佢」來形容施政抱負,社會菁英說話如市井之徒,又有何出奇?
這時候,不得不懷念以前的港督,他們真的讀過書。
2007年4月15日星期日
romanza
很久沒聽這張唱片,今晚情緒對上了,播上。因太久沒聽,有些歌曲竟像從來沒聽過。也好,有新鮮感,也替香港小斗室注進歐洲氤氳,騙騙自己也好......
唱片第一首歌Con Te Partiro仍是那麼動聽,一九九八年夏天的歐洲驚艷,深印腦海。一個人在東歐浪蕩,多個城市,不約而同傳來天籟,整個人呆住,卻又不知此音何來,仿如人家對美女驚鴻一瞥,從此傾心。
書室、咖啡店都播這闕歌,我忍不住問布達佩斯歌劇院附近一間書店的男孩,為何在歐洲各處都聽見這歌。他答,歌者本唱歌劇,在這唱片唱較現代的歌曲,較易消化,很受歡迎。
在布拉格舊城的迴廊,又再響來動人歌聲,終於,我不由得循著聲音急步追索,左拐右轉,最後尋著一小店,方知那是Con Te Partiro,歌者是Andrea Bocelli,那是初次與他邂逅。那所小店所上去很普通,但會播這張唱片,工作的人有一定涵養,布拉格的底子果然厚。
返回香港後找資料,方知Andrea Bocelli是成名不久的男高音,光看封套上的照片,他垂目憑欄,絕不令人聯想失明。後來在電視和看他現場演唱,他不像romanza封套照那末有型。
把唱片買了,重覆又重覆播。每次Con Te Partiro都叫人幽幽醉了,此曲英文名是Time to Say Goodbye。
音樂緩緩流瀉,總叫我憶起那年歐洲之夏。
新落腳處
blogspirit的部落,忽然開不到,弄了幾個星期仍然無法開啟,介紹我用blogspirit的朋友,命運和我一樣,氣極,只好另覓落腳處。
開不到部落,傷心的是從前的心機統統消失了,我沒有拷貝。每一段文字,都是人生停步的注釋,一步一步走來。整個部落驟然消失,生命頓時少了一夬,也凸顯虛擬空間的虛幻,還是老老實實寫下來好。當然,所謂寫下來,其實是打下來,存進電腦裏。
早陣子,受地震影響,亞洲的互聯網出事,電郵、長途電話、手提,完全都接不上,親愛的人卻在外國,剎那隔絕。人的意識,因經驗而存在,不再經驗,虛擬空間又沒留下痕跡,那之前所有的愛戀是真還是假?
白紙黑字,最真實,握在手裏,心裏踏實。老套,真有老套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