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地暫住,若有㕑房可用,好得多,可以煮合自己胃脾的,不用常啃麵包或肥膩煎炸食物。即使外國沒有菜心,也一定有西蘭花,可以弄蒜蓉西蘭花;說不定還有黃芽白,可用薑炒。久不久炒碟菜,嗅著自家的味道,很簡單,還是好。
偌大的超市,說材料有限,未免有點不公。何況我沒有下㕑的創意,自己也怨不得人。在超市的巷里間穿梭,撿拾材料之時,赫然驚覺,我一直想著媽媽的菜,希望依樣葫蘆。和媽媽攀比,是不自量力,我只要做到她的三分,已心滿意足。我只能從回憶翻動她弄過的又最簡單的東西,然後就地取材。
今天,會下㕑已不是一個好媽媽的標準,但我長大後,發覺很多關於母親的記憶,都離不開食。艱難,我們有過,但我從不覺匱乏,媽媽總有辦法。我們沒有買來的聖誕禮物,沒能出外吃聖誕大餐,媽媽就在家煎牛扒、豬扒,把花生、糖果放在盒子裹,不遜於從店子買回來的。她的蘿蔔糕是極品。
出來做事了,每次回家,都是吃飯,媽媽一定煲了我最愛喝的湯、弄我最愛吃的菜。自遠方歸來,她的菜,舒解我多少旅途上的顛頗。
她又弄飯盒給我上班吃,每次都引來同事羨慕。
她不是傳統慈母型媽媽,但用一手好菜,表達了對我們的愛。
自從她四年前身體有毛病,出院後我們不准她下㕑,自此我沒再嘗媽媽巧手煮的菜。然而我在異地,致電回家,她必問的問題是「你吃什麼,慣不慣」。
一家人吃的菜,在中國人文化佔了很重要的位罝,甚至是家庭的軸心。李安的「飲食男女」很好地說明食對一個家庭的重要,吳蒨蓮學習弄爸爸的菜,有多大象徵意義。我敢打賭,有個會弄好菜的媽媽或太太,這個家有重心,將來的回憶會多了很多重味道,令人回味不已。
媽媽的水平太高,但使我知道標準如何,即使我不能像她般出色,最少也要弄一、兩味像樣的。
真慘,這篇又說吃,口水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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