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朋友的外祖父病逝，在情人節前一天。
一星期前，朋友跟外祖父通電話，他還能夠說話，不到五天，他入院留醫，數天內病況急劇惡化，指病房內的桌上有很了螞蟻（其實沒有），又問弟弟何時來（他的弟弟四十年前去世）。星期二和星期三，他清醒過來，能跟朋友道別，可能是醫生用藥，事後回想，或許那是迴光返照。星期四，他昏迷，星期五晚上病逝。
他活了近一百歲才離開，女兒一家多年侍奉在側，依中國人說法，算是笑喪了。
我不懂得怎樣用話語來安慰朋友，覺得最好的支持是擁抱他，緊握他的手。
這是過來人之談。
只想寧靜。親人去世，是不可挽回的事實，但情感上不能接受。即使朋友對外祖父病逝有心理準備，但發生時，仍然失措。
有一番話，我很想說但不能說：你還好，可以與外祖父話別，我沒有機會與爸爸道別。
雖然朋友說，目睹外祖父在病榻上的辛苦，是難受頂透的事，但我仍願可以握著爸爸的手，目送他離去。
在最後數天，爸爸曾問我去了哪裹，但我那時不在港。本來他的情況平穩，最後一星期卻急轉直下。
很多人都著我放開，但這確是我一生的遺憾，每念及，傷痛無法抑止。
聖嚴法師說：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怎麼處理和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