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26日星期一

曾共風中一野花躺過,曾共風中一個她戀過

不知怎地,最近腦中常響起林憶蓮的《野花》。一直以為是描寫女與男相戀,但男因這因那,要捨下女。女縱然依依,但都只能黯然接受。從網上找到歌詞,卻發現主動與被動的一方剛好掉轉:女的無根,與男繾綣過後就離開。不安定的,可以是男,也可以是女,但她掩不住眷戀。

儘管如此,讀著唱著「來年和來月請你盡淡忘,曾共風中一野花躺過……曾共風中一個她戀過」,淚水把鼻腔充得滿滿的。女,總較難放下一切。儘說得瀟洒,但若男真的忘記了,她不傷心斷腸才怪。


野花

誰能忘懷晨霧中 有你吻著半醒的身 ?
誰能忘懷長夜中 共你笑著 笑得多真 ?
痴共醉 多麼的想跟你再追
然而從沒根的我必須去
抬頭前行吧, 請你 !
儘管他朝必然想你
來年和來月請你盡淡忘
曾共風中一野花躺過…
曾共風中一個她戀過…

來年人隨年漸長 你會發現你的方向
忘遺從前流浪中 倦了, 愛睡我的中央
風共我 也許一天於天涯途上
來回尋覓中找到我所想
抬頭前行吧
准我 淚水哭出前捨你
來年和來月請你盡淡忘
曾共風中一野花躺過…
曾共風中一個她戀過…

臨行前, 來吧, 親我 !
用當天的小名呼我…
來年和來月請你盡淡忘
曾共風中一野花躺過…
曾共風中一個她戀過…


填詞人,又是林振強。
為天才扼腕。

2008年5月18日星期日

依偎


四月二十八日,一對戀人在Berlin國會大厦前依偎。

2008年5月16日星期五

發噱

從朋友的網誌copy and paste

Life Insurance: A contract that keeps you poor all your life so that you can die rich.

Nurse: A person who wakes u up to give you sleeping pills.

Politician: One who shakes your hand before elections and your confidence after.

Experience: The name men give to their mistakes.

Philosopher: A fool who torments himself during life, to be wise.

Office: A place where you can relax after your strenuous home life.

Boss: Someone who is early when you are late and late when you are early.

School: A place where papa pays and son plays.

Lecture: An art of transferring information from the notes of the Lecturer to the notes of the students without passing through "the minds of either".

Dictionary: A place where success comes before work.

Etc.: A sign to make others believe that you know more than you actually do.

Committee: Individuals who can do nothing individually and sit to decide that nothing can be done together.

Conference: The confusion of one man multiplied by the number present.

Conference Room: A place where everybody talks, nobody listens and everybody disagrees later on.

Marriage: It's an agreement in which a man loses his bachelor degree and a woman gains her masters.

Tears: The hydraulic force by which masculine willpower is defeated by feminine waterpower.

Yawn: The only time some married men ever get to open their mouths.

Father: A banker provided by nature.

Criminal: A guy no different from the rest.... except that he got caught.

Doctor: A person who kills your ills by pills, and kills you by bills.

Compromise: The art of dividing a cake in such a way that everybody believes he got the biggest piece.

Classics: Books, which people praise, but do not read.

Smile: A curve that can set a lot of things straight.

Atom Bomb: An invention to end all inventions.

字療

「你好像病人一樣,足不出戶。」

這兒不是在多層大厦一個數百呎的小單位,而是一條寧靜村落的一間屋。此屋是老實人家建的,然而除了兩層高的房子,還有花園﹣﹣是的,是花園,也是私人田地,主人家種菜、種花。問他們吃什麼菜,答案是「看看田裹今天有什麼」,好不瀟洒,城市人瞪大眼。房間的窗外,是一片綠色。每天早上睜開眼,第一入目是藍藍的天和綠樹,是城市人難以實現的願望。

我著實可以足不出戶。

主人家在房外的露天地帶用磚塊建了個小平台。夏天,放上長枱木椅,就是怡人的花園,像現在天天放晴,但陽光又不炙人,是最好的時節。

聽見的是風吹、鳥叫,和偶爾的汽車聲。

反正我要療傷。

四月四日離開Bradford,五月四日離開Praha,這一個月較在Bradford的三個月辛苦得多。我以為經過這些年,缺點會像石子般磨順了。但是,旅途上的種種把我的缺點和弱點揪著,在我的眼前晃動。我即使別過臉,也不能無視。
這是重重一擊。
我肩膊的肌肉已經痠痛不堪,腳板長了水泡,整天有事牽掛,在hostel睡得不好,現在還要面對無寸進的自己,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
我很累很累,不想動。
我不知怎樣走出這迴谷。
在小村,洗碗、熨衣服變成很好的勞動,縱然每天仍與文字依附。(除了寫字,我甚麼都不懂。)
寫字,能把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我,撿拾回來嗎?

2008年5月15日星期四

拌動記憶來做菜

在異地暫住,若有㕑房可用,好得多,可以煮合自己胃脾的,不用常啃麵包或肥膩煎炸食物。即使外國沒有菜心,也一定有西蘭花,可以弄蒜蓉西蘭花;說不定還有黃芽白,可用薑炒。久不久炒碟菜,嗅著自家的味道,很簡單,還是好。

偌大的超市,說材料有限,未免有點不公。何況我沒有下㕑的創意,自己也怨不得人。在超市的巷里間穿梭,撿拾材料之時,赫然驚覺,我一直想著媽媽的菜,希望依樣葫蘆。和媽媽攀比,是不自量力,我只要做到她的三分,已心滿意足。我只能從回憶翻動她弄過的又最簡單的東西,然後就地取材。

今天,會下㕑已不是一個好媽媽的標準,但我長大後,發覺很多關於母親的記憶,都離不開食。艱難,我們有過,但我從不覺匱乏,媽媽總有辦法。我們沒有買來的聖誕禮物,沒能出外吃聖誕大餐,媽媽就在家煎牛扒、豬扒,把花生、糖果放在盒子裹,不遜於從店子買回來的。她的蘿蔔糕是極品。
出來做事了,每次回家,都是吃飯,媽媽一定煲了我最愛喝的湯、弄我最愛吃的菜。自遠方歸來,她的菜,舒解我多少旅途上的顛頗。
她又弄飯盒給我上班吃,每次都引來同事羨慕。
她不是傳統慈母型媽媽,但用一手好菜,表達了對我們的愛。
自從她四年前身體有毛病,出院後我們不准她下㕑,自此我沒再嘗媽媽巧手煮的菜。然而我在異地,致電回家,她必問的問題是「你吃什麼,慣不慣」。
一家人吃的菜,在中國人文化佔了很重要的位罝,甚至是家庭的軸心。李安的「飲食男女」很好地說明食對一個家庭的重要,吳蒨蓮學習弄爸爸的菜,有多大象徵意義。我敢打賭,有個會弄好菜的媽媽或太太,這個家有重心,將來的回憶會多了很多重味道,令人回味不已。
媽媽的水平太高,但使我知道標準如何,即使我不能像她般出色,最少也要弄一、兩味像樣的。

鵲巢鳩佔

南韓人的早飯有湯、有白飯、有泡菜、有肉,份量多得是我的晚餐

"I am Mrs. Park" 柏太太自豪又帶靦覥的介紹,仍深印腦海。
柏先生和柏太太不大懂英語,來了捷克三年,也不大懂捷克語,但他們還是來了布拉格做生意,還帶著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一位婦人,好像是他們的親戚,跟他們一齊住,也是只懂少許英語。他們一家,體現了南韓人的耐勞拼搏。
起初我以為柏先生有其他生意,後來才曉得民宿就是他們唯一的生意。打算來布拉格旅行的南韓人從網上知道他們,於是全都來住在這裹。我問一個懂英語的男生,為什麼不住其他hostel,能多認識其他國家的旅客啊,他答,就是喜歡這兒不像hostel,有在家的感覺。
柏先生佔了兩層,三樓分為數間客房和洗手間,四樓是廚房和柏先生一家住的地方。柏先生有兩台電腦上網,而且laptop能用wireless,真是大喜訊。柏太太每天準備早飯,客人都覺得和在家沒兩樣,又可以自行煮食。柏先生還提供布拉格旅遊貼士、哪間兌換店的匯率最高、哪間餐廳有名菜。
住在南韓人的民宿,確較安心,因為南韓人不狡獪,即使把laptop放在他們家裹,也不擔心失竊。
第二晚,真正見識柏家能苦幹的堅忍。三樓客滿,我和另一南韓女孩要住在四樓。四樓兩個斜屋頂以下的空間,各放了一張床,一張布簾,就劃下一個睡角。他們安排我睡在其中一個,我奇怪不是說我要打地舖嗎,但順其安排吧。午夜,聽見布簾以外聲音疊疊,又有東西搬動的聲音,翌日起來看見他們把四樓的枱子收起,舖上墊褥,兩名兒子與婦人同睡,女兒則與南韓女孩睡在另一睡角,一家之主柏先生在按摩椅上好夢正酣。柏太太,我則不知她睡在哪裹,因為她大清早起床,準備早飯﹣﹣原來我得到優越的對待,可獨享一床,而且這床可能是柏氏夫婦的。

柏太太弄早飯

投靠南韓人

從前關於布拉格的記憶,是坐在Jan Hus Monument底下,仰頭看藍澄澄的天,肆意享受什麼都不作的奢侈,閒閒散散。
但從今起,布拉格,只與冷雨和孤伶伶相連
五月二日一時多,由Dresden抵達布拉格。因為擔心找不到住宿,故刻意早些來到,否則可在Dresden逗留久些。Dresden的Neustadt(新城),聚集了文化人、藝術家,當地政府特地設計了Art Passage(藝術走廊),遊人按著指示走,會造訪一間間工作室,即使是餐廳或商店,也有自家創作。
去布拉格前近一周,已用電郵訂hostel﹣﹣這素來不是我的作風。向來都是到埗後才找hostel,因為Lonely Planet推薦的,到我目見時往往已經落後,許多時候有更新、設施更佳甚至更便宜的hostel,LP的資料只能參考,例如hostel集中的區域。但四月下旬,驟然醒覺五月一日不止是中國的勞動節,也是歐洲的假期,這天又是星期四,說不定許多人申請二日也放假,好能有個長周末。
布拉格的回覆,全是客滿。本以為我會有一點運氣﹣﹣沿途都有,布拉格,應該都有吧。第一次來,不知怎地幸運的找到一間位於舊城的hostel,可以天天走路去布拉格最美的地區,而且住七天有一天免費。
可是,這次不然。
去到一間要由地鐵站轉巴士去的hostel,還要步上一條頗長的木樓梯,我前一個背囊、後一個大背囊,要扶著樓梯的扶手才能爬上去。開始下雨。職員同情地搖頭說床位﹣﹣我們這些backpackers,只住dormitory,怎會訂房﹣﹣全滿了。我只好問她能否把大背囊寄存,再出外找hostel,她很好人,不但答允,還代我打電話問我擬去的hostel,答案卻都是已客滿。我按她們的建議,去鄰街一間三星酒店問,但都是沒有房間。
旅客中心的宣傳下寫著,能找last minute accommodation,於是乘巴士轉乖地鐵還要走好一段路,找著了,職員卻只能給我一本布拉格的住宿名冊。「能代打電話嗎?」「不行。你可以去xx旅遊公司問問,據我所知,他們能代訂房間。」這些公司通常是訂酒店,但儘試試看。那兒的職員,一看樣子,就知道我不是他們的顧客。「沒有房間,我們沒資料。」
在市中心不住打圈,來來回回都尋不著落腳處。已是四時多,開始慌張。
記起在Dresden遇上的南韓人。本來無意與他搭訕,因為他的樣子,不像喜與別人打交道,而我,彷彿也失去從前蠻橫的熱情,會做第一個打開話閘子的人。或許有些累,或許我如今更欲靜靜旁觀人事。事後看來,應最多謝他,這位我連其姓名也不知道的南韓人。
在廚房,他瞧了我數眼,然後問我從哪兒來。香港。你呢?南韓。(我暗喊道,猜中了,他要不是南韓人,要不是大陸或日本人,但後者的機會較小。)我們閒聊了一會,他說,到達Dresden後,找了兩個地方,都沒有房間,這間hostel是第三間。我多口問他之前一站是哪兒,他答道布拉格。敢情好,即刻問他住在哪兒,好讓我有個參考,他說是個南韓人辦的,把住家改為hostel,像B&B,專招呼南韓人。自個兒旅行多年,好歹積存點智慧﹣﹣假若我可稱之為智慧的話﹣﹣本能即問他拿地址,他不知道,但懂得畫地圖教我去,近Skalka地鐵站。這張紙結果救了我。
Skalka看來與市中心有一段距離,但沒選擇。我在地車,腦中飛快轉著最壞打算。如果南韓人處都客滿,我大抵可以央他設法騰出空間,反正那是住家,較有彈性,而且我只是一個人,要騰出三呎乘五呎的空間不是很難。若這也不成,我勉強想出另一法子,但盡量不想用。
出了Skalka,找不到南韓人形容的街道,問了一對捷克情侶,他們也不知道。在兩個路口之間,我選了看來不太像那個﹣﹣向來扒逆。走了一陣子,仍沒有民居的跡象,開始躊躇應否向另一方向走。忽地出現一條拐彎的小路,我立時提起一口氣,
繼續走,看見兩個亞洲小孩,他們張口是韓語,我知道我找到了。
大厦的門開著,我逕自登樓,至三樓,一位婦人瞧見我,一臉詫異。她不太諳英語,但"hostel"和身體語言,她總明白。「今晚我們有床,但明晚沒有...」我內心一沉。「要睡墊裖,你介意嗎?」她不好意思地問。韓國人本來席地而睡,況且在那刻,只要有地方可宿,已不計較,也懶於奔波再找,連忙點頭同意。她放心地笑了。
我其實較她更鬆一口氣。
那是五時。
趁未入黑,再去市中心,端詳給我蔚藍回憶的布拉格。在Staromestske nam,入目是黑壓壓人頭,Vaclavske nam兩旁全是瞄向遊客的商店。總覺得麥記是旅遊熱點指數。布拉格市中心的麥記少說也有五、六間,最少一間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布拉格,可以休矣。
八時半,我回到第一間hostel拿我的大背囊。
雨下得更大。雙腳拖著水前行,牛仔褲濕溼溼。前後各有一個背囊,我快負不起那重量,但我知道,沒有人替我背。黑沉沉的天地,僅我一人;倒下與站立之間只有一線。在德國,已受了好幾回緊,布拉格更使我首嚐旅途上的張惶。身心俱疲。
到了南韓人家門,等上好一回j都沒有人來開門。我渾身濕透,只聞雨點密密掉落大地和草叢的滴溚溚。暗忖,如他們聽不見門鈴或門鈴壞了,這當兒又沒有客人,我豈不站立至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