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28日星期五

我與我的oyster card

尋找旺記


物離鄉貴,倫敦唐人街的雞尾包,售十多港元一個,香港鰂魚涌一間餅店,每天下午四時有新鮮出爐菠蘿包和雞尾包,只售一元五角;蒸饅頭一鎊一個,即十五港元多……..。有些麵包看上去不新鮮,一樣有人買。思鄉要付上代價。
朋友說,在英國讀書的華人,每次來倫敦都入貨,因為在其他地方,要麼沒有中國食材,要麼有假貨──有人在愛丁堡買了冒牌豉油!
我只去尋找旺記。旺記是Lonely Planet介紹的便宜食肆,是打救背囊客的地方。在捷克碰見的英國人也知道「招呼粗魯但食物美味便宜」的旺記,那時按他的介紹,點了豬扒飯。
旺記屹立不倒,出售印著其招牌的T恤,十鎊一件。去了數趟,沒嚐到其馳名作風,相反有一個侍應會笑著招呼客人;明顯的霸道是,單獨前來的顧客,只可坐在櫃枱對出的範圍。我向收銀的大哥說,旺記的名字取得真好,旺了數十年,老闆是否姓黃?他說不是,老闆是移民英國很多年的香港人。我問,唐人街有很多餐廳,有些取價和旺記相近,為何旺記站得住腳?他說,旺記是自置物業,有四層,招呼人客多,社團可以擺筵席,薄利多銷,然而老闆的孩子不願接手生意。
我終於點了回憶中的Pork chop,賣相較味道佳,4.5鎊;朋友推薦的星洲炒米,味道也可,3.8鎊;很多外國人點Special fried rice,猜到是什麼嗎?揚州炒飯也。

2008年3月27日星期四

宿舍失竊

當眾人在倫敦開開心心的時候,突然傳來噩耗:宿舍失竊!
我們的宿舍去年落成,由私人營運和管理,六個人一個單位,各人的房間附有洗手間和夾萬,廚房共用。每層有四個單位,除了四樓全層由Fellows住,其他樓層的單位,Fellows與大學的學生共用。由於宿舍的設備新穎,又有閉路電視,故我們一直很放心。
月初,四個課程均要去其他城市交流,很多單位真空,於是二樓一個單位的Fellows遭殃了,失去私人和大學提供的手提電腦、現金,有人損失一千元美金,有人沒了五百英鎊。有個Fellow的夾萬壞掉,不能把錢放進夾萬,損失最慘重。有個Fellow把貴重物品放進夾萬,盜賊只能取去硬幣,數目不多,可能心有不甘,把他較像樣的衣服取走!保險的賠償上限是五十英鎊,受害人除了無奈,只有無奈。
爆竊消息傳到倫敦後,大家一度恐慌,因為不清楚是哪個單位失竊,直至有人回去後,確定單位無事,通知仍在倫敦的同房,才放下心頭大石。大部份人都把證件和錢放在夾萬,最擔心是失掉私人電腦,我是其中之一。
我們奇怪的是,怎麼盜賊知道我們不在宿舍呢?結論是宿舍有內鬼,可能是學生,可能是職員或清潔工人。有個Fellow聽見,其他學生稱呼我們做VIP,因為宿舍向我們提供床單,又每周洗換;加上我們本身有工作,只是來讀短期課程,故歹徒可能認為我們有較多錢,因此向我們下手。
我們估計,警方破案的機會不大,尤其我們快離開。一個遭殃的Fellow是菲律賓人,他是將軍,他嘆道,料不到在先進國家發生這樣的事,而且損失財物的人碰巧不是軍人就是警察,說出來真是難為情。

出城

二月二十四日早上九時乘大巴士去倫敦。很多人覺得,Bradford猶如鄉下,去倫敦,當然興奮,何況要見中高級官員和大機構的負責人,大學早已千叮萬囑,不能失禮,所以大家在出發前一天作最後衝刺,看看有什麼衣物要買。我班在倫敦逗留最久,共十一天,所以去倫敦的行李差不多是帶來英國的全部行李。
空餘時間,眾人盡情呼吸大都會的五光十色:博物館、畫廊、 Harrod’s、theatre………。當我在倫敦走呀走,驀地察覺在Bradford看不見的景象:有很多人種!
在Bradford,很易有地域錯亂的感覺。同學打趣道,以為來了巴基斯坦,或者全英國的巴基斯坦人都來了這兒。數字上,印巴人和中東人在Bradford是少數,但在市中心和大學走,卻覺得相反,聽見的音樂都是Lollywood--巴基斯坦同學笑說,印度有Bollywood,我們有Lollywood(Lahore是該國主要商業城市)。我定睛看清楚周圍,肯定身處在英國。在一個地方,體驗兩種文化,正面地看,時間上很化算。
五十年代起,Bradford吸引印巴人,社群慢慢建立起來,其中以巴基斯坦人佔最多,學校和醫院都要適應,例如招聘巴基斯場教師和醫護人員。巴基斯坦人信奉伊斯蘭教,我猜這是另一原因吸引很多中東人來居住和讀書。他們在英國的地位不高,有一個他們覺得自在的地方定居,對英國來說也是好事,儘管本地的白人不悅,很多遷走,或集中在某些地區居住。好些Fellows是伊斯蘭教徒,在Bradford讀書,他們有一種方便:很容易找到 Halal Food。火車站唯一的咖啡店,也標明是Halal。
Halal Food是按照伊斯蘭教義烹煮的食物,除了不用豬的任何部分外,屠宰動物方法也有規定,要一刀殺掉,不能慢慢折磨牠們致死,屠宰時要唸可蘭經。若食物接觸了沾過豬的器具,教徒不吃;聽說有些謹慎的Fellows,帶來英國的行李,包括了煮食用的器具和餐具,怕宿舍提供的用具「不潔」。
印巴人多,咖喱店自然多。Bradford有”Curry City”的外號,嚐過一間的curry chicken,確實美味和便宜(Bradford本身的物價較其他英國城市低),其nan大得兩個人也吃不完。一個英國人告訴我,英國的國菜已不是fish and chips,而是chicken tikka malsala,最多英國人愛吃。難怪政府檢討移民政策,餐廳業人士呼籲要留意對孟加拉廚師的要求,以免影響咖喱餐館的生意──是啊,印巴餐館的中流砥柱不是印度人也不是巴基斯坦人,是孟加拉人,他們的人工更低。
從倫敦返回Bradford,由煊爛回歸平靜。

淡,也是一種味道

今天完了group presentation,感覺是,一切終於完結,雖然我們下周還有individual presentation,下周末才離開,但在這兒的日子,卻彷彿已經結束。
人生來個小歇,是奢侈,享受過,是幸福是幸運。
好像是上星期,七時左右吧,下著微雨,去Sainsbury's買東西,一月十二日晚的景象歷歷在目。抵埗第一天,眼睏得要死,只想快快吃點東西然後去睡,連坐在餐廳的耐性也沒有,於是在雨粉中急步走去最接近宿舍的超級市場買即食麵,回去弄了,匆匆吃過。
十二星期快過去了。
意想不到的來了這裏。
兩次半夜突然醒來,一次是三時許,一次是五時許,睜開眼,看到房間的窗,竟有夢裏不知身是客之感。我們不是要取得什麼學位,因而不像其他學生有破釜沈舟的壓力,但在夜半,我有點迷惑,為何我會在這裏呢?
每天七時多起床,九時半上課,四時下課,有時晚至六時,市中心又沒有什麼好逛,然而,簡單的學生生活,正是我想再嚐一次的。有時想起也覺好笑:發現有新超市,不一定要去最近但貨品選擇少的Sainsbury、或者要特地跑去市中心的Morrisons,都是大家很雀躍交換的情報。
Coffee break喝的咖啡淡得可以,但大夥兒聚在一起聊天的熱鬧,把室外的寒意趕在感官以外,儘管下課後甫推開門,就差點咒罵幹麼這地方冷得這樣子,又常下雨。
是啊,寒冷。關於這段日子的回憶,一定是下雨連綿的冬日,兩腳給冰著的襪浸著;風大得雙耳失去感覺,轟轟作痛;水溫不是太熱就是太冷而且水流欠勁的淋浴;能夠不用電話煲煮飯(可以下嚥就是標準)。然而相信將來對這段「苦」日子的回憶是帶笑的。
周末,我會去其他市鎮,可是,若窩在宿舍,我也不會抱怨沉悶得要死,只要有互聯網,一切好辦。畢竟,恬靜時光難得。淡,也是一種味道。

2008年3月14日星期五

猜到是哪兒嗎?


二月二十七日 下午四時多 St. Jame's Park

三月花開


三月一日
去不成牛津,於是去Regent’s Park。在倫敦讀書的朋友說,倫敦最大的公園是Regent’s Park和Hyde Park。後者去過。
倫敦放晴,而且是在冬天,定要出外走,不要辜負陽光。Regent’s Park很多人,但罕有人坐在草地或長椅享受這冬日。天儘管藍,但風很大,人不走動,會感到寒意。
然而,冬天漸去,仍是有跡可見。一月十二日到埗,八時才現陽光,現在七時已有了,而且自二月底,太陽落山的時間已由五時延遲至五時半──十二月,三時天黑。
在Regent’s Park,貌似櫻花的花朶綻放。英國的春天,不是在三月底至四月才見踪影嗎。替花兒拍照的英國女子說,他們叫這做cherry blossom,三月初就有cherry blossom,「怪怪的,是氣候轉變吧。」她無奈道。
之後,在倫敦很多地方都看見花開。
Climate change. Climate change. Climate change. 英國傳媒,幾乎每天都談氣候轉變。
管什麼氣候轉變,跟漂亮的花兒拍照再說。我在左下方。

2008年3月7日星期五

貝理雅最喜愛的智庫

三百八十萬英鎊,約六千零八十萬港元,香港多少公司一年有這營業額?
六十人,做出一年三百八十萬鎊的成績,驚人吧。這是Tony Blair最喜愛的智庫 Institue for Public Policy Research(IPPR)。IPPR據說也是歐洲規模最大的智庫。IPPR的「生意」,部份是競投研究合約,部分是研究獲資助。
當Tony Blair在九七年帶領工黨執政後,IPPR更受器重,前主席曾任政府的特別顧問。
現任外相、英國歷來第二個最年輕外相David Miliband,曾在IPPR工作,分析政策。另有數名前職員,現也在政府擔任高職。
研究總監不無自豪的說,去年IPPR的意見曾被英國主要報章引述三千八百次,他亦做了一百個有關移民的廣播訪問。IPPR建議成立Child’s Trust Fund,規定父母定期存錢及不准動用,供子女使用,以免跌入貧窮網,有人戲稱為嬰兒債券( baby bond),聞說加拿大政府可能採納。
IPPR的研究,受政府重視以致採用,究竟是因政治路線相近還是紥實有力,未深入研究,不敢妄下斷語,其研究總監只答:「過去十至十五年,政府較肯聽外間的新意見,」鼓勵了新興智庫出現,但有一點,他也主動承認,與政府走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工黨的民望與保守黨拉据,有時被後者超前。我問,假如保守黨上台,IPPR會否有危機,其研究總監答,他們的自我定位是獨立,最多偏左,誠然起初職員很多是工黨黨員或與工黨有關係,但現在職員有屬於其他黨派,而且IPPR也和其他政黨有對話。「如果保守黨執政,說不定(社會)更需要IPPR。對工黨,我們傾向右(想想Tony Blair的路線),對保守黨,我們是把他們拉向左。」
香港的智庫,一個又一個氣絕身亡,智經得曾蔭權祝福,命運會不同嗎?他們發表了數份報告,傳媒的報道不算多,政經界繼續觀望。

英國人的減膠計劃

英國Marks & Spencer五月起不再免費派膠袋,要的話,每個 5p,約八毫子一個。香港M&S會否跟隨?
英國人一年棄掉一百三十億個膠袋,一個膠袋對英國人的利用價值不到二十分鐘,跟著就遭丟掉。
不久前造訪英國一個地方議會,性質像區議會,但人家的席位是全部直選,而且權責大得多。議員和職員自豪地介紹成績斐然的廢物回收計劃,包括紙、玻璃樽、食物渣滓……且慢,怎麼沒有膠樽、膠袋?事實上,我在大學也找不到回收膠樽的桶。
他們解釋,政府定下2010年回收四成廢物的指標,膠袋很輕,難以達到政府的指標,而且塑膠有數種,要先分類才再造,成本很高,英國沒有工廠做這盤生意,運往中國處置更化算,於是他們的回收名單沒有塑膠。
政績,要計算過才產生。

Covent Garden

三月一日 倫敦
Covent Garden,樂手演奏巴哈的名曲(我卻總忘記名稱,背了又忘記,該打),我如追香氣般巴巴地追溯音樂從哪裏來。喜歡這樣因音樂失神。
樂章的調子愉快,樂手很落力演出,是未成名的一群,他們穿便服,拉大提琴、中提琴、小提琴,很有默契。有人路過,他們會走上前,在其跟前演奏,活像示愛;有人請喝酒,他們一面拉琴一面舉杯,然後像醉倒,琴音也不穩,現場眾人樂極。
開懷了少許,但仍是憂憂的。
當我抬槓:誰說那篇樂章一定是喜悅的,只要用上慢的調子奏,就可有縷縷怨。哲學和電影,都有一派叫作詮釋學,作者創作的構想不重要,最重要是觀者怎樣詮釋。

唔,一個blueberry muffin

二月二十五日,倫敦。
每次,都想一頭撞向牆。
沒什麼胃口。在Oxford Street與Charing Cross交界的EAT,琢磨了好一會該吃什麼,最後要了一個湯。
瞥見窗櫉疊著兩層大大個的muffin。不新鮮的muffin很難吃,唔,但他們有Apple & blueberry muffin。
Norah Jones在心碎的晚上,叫了Bluerberry pie。
沒有人要,為什麼都弄呢?
誰知道?
俊朗的廚師兼老闆笑道。
即使不是最多人要,只要有一個人點,都要弄。
心一動。沒有Bluerberry pie,就來個Apple & blueberry muffin。